1)第227部分_他的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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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wwW.7wenwen.�乱了他的短头发。霍相贞一直喜欢“小兄弟”,比如死了的元满,比如活着的安德烈,因为自己仿佛生下来就是少年老成,一辈子没当过无法无天的野小子。而和元满相比,安德烈又不一样。元满始终是兴高采烈理直气壮的,犯蠢的时候都那么坦然;安德烈则是类似孤儿,茫茫然,无所依。

  抬手又拍了拍安德烈的后背,霍相贞看他此刻乖得出奇,由着自己摆弄。而安德烈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腹之间,忽然轻声唤道:“爸爸。”

  霍相贞一怔,以为自己是听错了:“说哪国话呢?”

  安德烈侧过脸,向上露出了一只蓝眼睛。霍相贞比他年长了将近十岁,然而中国人的岁数他总是看不大准,所以在摔跤嬉闹的时候,霍相贞像他年轻的兄长;在对着大风大浪的时候,霍相贞老谋深算的运筹决策,又仿佛是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,像他幼年时曾见过的那些须发皆白的大人物。

  蓝眼睛越来越蓝,蓝到浓烈潮湿,是他无端的想要落泪:“俄国话。”

  霍相贞又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  安德烈把蓝眼睛藏回了霍相贞身前。俄国话的“爸爸”,用中国话说,也是“爸爸”。

  安德烈不回答,霍相贞心不在焉的,也没追问。下意识的低头嗅了嗅安德烈的头发气味,他很满意的吸了一鼻子香皂香。

  推开安德烈站起身,他迈步走回了写字台后。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,他忽然发现写字台一角还摆着一封信。

  信是马从戎寄过来的,这回双方离得远了,不能来回随便的跑,所以马从戎动腿不成,只好动笔。这封信已经在写字台上摆了好几天,霍相贞一直没顾得上看,如今有了闲心,才撕开信封展了信笺。

  信是白话信,虽然满纸全是可说可不说的闲话,然而写得很不错,颇有一种娓娓道来的意味。霍相贞越读越想笑,因为马从戎写信居然会有文艺腔,提起自己思念大爷思念得夜不能寐,他像翻译小说中的主角一般,说自己“心中非常痛苦”。想起先前旧事,“亦是非常痛苦”。

  霍相贞把信读了两遍,没想到马从戎能把信写得如此滑稽,又想马从戎在天津有钱有闲,自己在安徽殚精竭虑;自己还没痛苦,他先痛苦上了。

  笑微微的把信往抽屉里一扔,他把马从戎平日那个摇头摆尾的得意形象和“非常痛苦”四个字联系了一下,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音。安德烈立刻好奇的望向了他;而他迎着安德烈的目光,心情大好的笑道:“刚看了你那喵长的信,写得很有趣。”

  安德烈很关切的问道:“喵长好吗?”

  霍相贞一点头:“喵长很好,就是痛苦。”

  话音落下,他又是一笑,认为马从戎这马屁拍得出奇,居然对自己摆出一副患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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