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第107章_所有人都想害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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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年尾的这几个月里,发生了很多事,朝堂大事有之,艳异逸闻有之。譬如入冬后,右相宋公寒疾发作,不良于行,于是自请解除其兼领之御史大夫、吏部尚书等职务,信王提拔新秀能臣顶替,蓁娘的哥哥又升官了。

  再譬如林太师年过花甲犹好女色,家中美妾成群,其中却有不爱富贵只慕少艾者,与太师府的琴师两情相悦携逃私奔,被太师抓住私刑沉塘,这是好几年前的旧事了。因虞重锐所行新田亩法,农户亦可租佃河塘,捞河泥沃田、灌溉、种藕养鱼等等,这片野塘被附近的村民承租。偏巧最近河里闹水獭,把鱼都吃光了,村民干塘抓捕,水獭没捉到,捞上来两具白骨,身上绑缚铁链石块,显然是被人所害。女子腹中还有已成形的胎儿,两尸三命。这琴师当年在洛阳颇具盛名,随身所带之琴镌刻其名号,经水而不腐,女子身上亦有太师所赐之金玉,所以很容易便确定了身份。一番审讯查证后,仿照我家案例,太师推了一个管家出来顶罪,自己则引咎削爵罚俸贬职了事。

  又譬如房太尉发现短短一年内,国公、左相、太师接连落马,右相称病不朝,只剩自己一个独挑大梁出头,大约也觉察到苗头了,最近收敛低调了很多,连要求废除新法的折子也收了回去,只是向信王诉苦年关难过。信王因命吏部重整禄制,削减职田,禄米金帛各加一等。

  不过最轰动朝野上下的,还是要数虞重锐入狱后,颇受新帝青睐、暂代户部事务的新晋侍郎邵墉,主动承认自己是永王逆党祸首虞向南之孙,列举经年搜集所得之证据百余条,为其祖翻案。

  虞向南一案,是先帝登基不久、战乱初平时,由祖父主导而定,最主要的依据就是祖父的证词,仓促结案漏洞颇多。如今祖父声名扫地,德行为众人所不齿,他的证言不但不足信,还成了反面例证。邵东亭多次要求与祖父当庭对质辩论,祖父都以年事已高、时隔太久记事不清为由避而不见。

  冬月下旬结案审定,信王批准为虞向南平反昭雪,恢复其身前名位,追谥“忠肃”,受株连之亲眷家属皆赦免放归,已故者抚恤追悼。邵墉认祖归宗改回虞姓,奉旨回乡祭祖迁陵。

  当年虞向南的兄弟子侄或一并随他被处极刑,或流放边地客死异乡,孙辈一子三女获罪落贱为奴。这么多年过去,骨肉早已散落凋零。邵东亭寻遍教坊,只找到一名年长的堂姐,另外两个年纪较小的姐妹则流落人海,无处寻获。他又向信王请求,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,自幼没入掖庭,求信王放其出宫回乡。这个兄弟是他父亲的正室所生,他和母亲都未见过,只知道今年应当是二十三岁,在家时名“垣”,小名叫作长玉。

  长玉……长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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